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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 > 专题荟萃 > 灵动尼洋河 光影下的飞花碎玉 > 题图

走近尼洋河

时间:2011-07-05 | 来源:天水日报 | 作者:

  出了拉萨往东北方向去,地势渐行渐高,不久便来到了拉萨河一条支流的源头。海拔5020米的米拉山口,冰封雪裹,寒气逼人。如果在江南,现在应该是莺飞草长的暮春时节了吧,但是这儿依然一派深冬景象。站在米拉山口的冷风中,望着眼前的皑皑白雪,背景是碧蓝碧蓝的天空,你会觉得天地是如此空阔,世界是如此宁静。一切浮世的喧嚣都好像只是一场幻梦中的零散印象一样模糊不清。天堂近了!极乐的佛土近了!一串旋律悠扬的音符在远山近峰之间回荡,你的耳朵听不到,但心灵却感应着它的节拍在激动,仿佛有一股清流从心胸间潺湲而过,涤尘洗垢,令人气爽神清。 

  过了米拉山口,就看到了巴塘草原。这儿是雅鲁藏布江的主要支流之一——尼洋河的发源处。起初,涓涓细流从雪线下面的砾石沙缝间无声地渗出,地上这儿那儿有斑斑水迹,好像清晨的雾珠一样精致,给你的印象是这一点点水气很快就会被太阳吸干。但是再往下走,涓流很快就汇成了小溪,山间的谷地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沼泽。草原逐渐开阔,草色也从枯黄转为青绿,数不清的牦牛像星星一样散布在开阔的草原上,悠闲地享受着造物主分配给它们的幸福生活。记得在斯文·赫定的书中曾经提到,在他进入青藏高原的途中,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野牦牛在高原上游荡。但是今天我们看到的,已经只有驯养过的牦牛了。你不能不惊叹,即便在这个地球上离天空最近的地方,你看到的也不再是大自然本来的面貌,而只是“人化的自然”。 

  但是这儿毕竟是世间离红尘最远的地方。走过巴塘草原,来到尼洋河谷,在那如诗如画般的山水中间穿行的时候,我还是经历了一次久已生疏了的美的沐浴,眼睛和心灵都获得了一次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。 

  本来,踏上西藏的土地之前,脑海里对可能看到的风光,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。在我们的知识背景中,青藏高原好像有一种相对固定的色彩。我无法具体指出自己究竟是通过哪一种途径,获得了对一个从未涉足的地方的印象。但是这种印象可能远离真实,却是我从尼洋河谷回来以后真真切切的感受。 

  从米拉山上下来,眼前的山谷越来越深,也越来越开阔。奇峰幽壑不再是一览无余的坦荡,而是峰回路转,大开大阖,不停地给你的视觉以新的冲击和抚摸。自然的造化之力真是不可思议!经过时光之手年复一年的雕琢涂抹,这里的一丘一壑都显得是精心营造而成的一样,没有丝毫的冗赘。巨大的卵石静卧在千年万年前的老河道上,河水冲刷过的痕迹都还依稀可辨,从石头顺水流方向保持不动的姿态中,你仿佛能看到激流冲过时在石上卷起的浪花,听到水流击石时的哗哗响声。但是在老河道的近旁,新河道已经被水流切割下去数百公尺。刀截斧削般的断层,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们,河水离开曾经熟悉的故道以后,人间已经历过无数的轮回了。 

  尼洋河,就这样在远离城市喧嚣和浮华的地方静静地流淌着。清澈的河水纤尘不染,河底的纹石玲珑如玉,历历可数。水中倒映着雪山清秀的峰影,在一阵阵微风吹起的涟漪中轻轻摇动。河谷的四周,是一碧如染的森林。从山脚到峰顶,森林的颜色依次由深碧而浅褐,间或又点缀着一片鹅黄和嫩绿。从远处望去,宛然一幅十九世纪俄罗斯风景画家笔下的意境。一些藏族村落就散落在这如诗如画般的山水中间。藏民的房子也和这个民族一样,石墙木顶,外表朴素无华,和周围的环境和谐融洽,好像就是在这块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一样自然天成。望着那些背山面水,在峰峦叠嶂之间的林地上半隐半现的房屋,我不禁生出一种卜邻而居的愿望。半架诗书,一案笔砚,吟啸于山水之间,何妨终老此身!这也许有一点矫情。文人在骨子里就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毛病,登山则情满于山,观海则意溢于海,而结果往往不山不海,徒留遗恨。因为我们有太多的浮世的欲念。而尼洋河的美,就在于它似乎完全涤滤了浮世的气息,透着一种清明纯净的光辉。 

  在尼洋河谷里,到处都开满了灿若织锦的繁花。也许我们来的正是时候,满山满坡的桃花和杏花正像清晨的霞光一样绽放着。起初是一树两树,在临水的路边或者突起的峰头迎候着你。接着是一排两排,三三俩俩散布在岩石间和山坡上。再后来就是香雪花海,弥漫了你周围的空间。这儿的花树,不是像在城市周围看到的那种小株细枝,而是有数十年上百年树龄的老树。粗糙的树根裸露着,结实的树干上虬枝盘曲,筋脉贲张,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,显出一种雍容的气度。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到达这样的境界!年复一年,它们就这样开花,结果。然后再开花,再结果。而只有一次,你从它身边走过,被它所陶醉,然后离去。这就是缘吗? 

  我想起了席慕容的一首诗,在心里默念着,仿佛看到那花树的面庞上有一双熟悉的眼睛,微笑着对我说道:“你终于来了吗?”

责任编辑:pebble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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